月色如银,浸透老巷深处的木窗。七十六岁的陈铁生蹲在青石板前,炉火映红了他沟壑纵横的脸。钳子夹起一块赤金,投入坩埚,火焰腾起时,金块化作一汪熔岩,在暗夜里翻涌如 liquid sun。
三通的形制简单却玄妙——三个等径圆管相交于中心,形成贯通天地的脉络。陈铁生说,这叫「三才通」,天、地、人各占一端,而中心的空心,便是「无相」。黄金本是无形的流体,被注入模具时,它选择了最稳固的结构,却又保留着流动的本质。就像禅宗说的「应无所住而生其心」,黄金在这里,既成了形,又未执于形。
去年秋天,有个年轻人抱着三通来找陈铁生。他是个程序员,每天对着代码屏幕,得了严重的焦虑症。他说,偶然在古玩市场看到这个三通,觉得像极了他写的程序里的数据流——输入、处理、输出,循环往复。陈铁生教他,每晚睡前握着三通,想象自己的思绪如同金液,流入三通的通道,过去的烦恼从一端流出,现在的困惑在中途沉淀,未来的希望从另一端涌来。三个月后,年轻人发来消息,说代码写得顺了,人也平静了。
如今,陈铁生的作坊里挂满了各式三通,有的嵌着宝石,有的刻着经文,唯有这块纯金的,被他放在案头。他说,黄金会氧化,会磨损,但「无相」的心不会。当我们凝视三通的空心时,其实是在凝视自己内心的虚空——那里能容纳所有的过往,也能生长出新的可能。这或许就是黄金无相三通的真正秘密:它不是一件器物,而是一面镜子,照见我们与世界相连的无数种方式。
风掠过老巷,吹得炉火摇曳。陈铁生拿起锤子,轻轻敲击三通的边缘,清脆的声响在夜色中散开。那声音里,仿佛藏着千年前的炉火,也藏着此刻的呼吸——原来最坚固的连接,从来都不是物质的堆砌,而是对「空」的敬畏,对「变」的接纳。
黄金无相三通,熔的是金,铸的是空;留的是形,守的是心。当我们在喧嚣中触摸它的温度,或许才能真正懂得:所谓永恒,不过是让每一个瞬间,都成为通往觉醒的通道。